何为安的面色在开始听见那人说自己要休妻时,瞬间就冷凝了下来,而后再听见他们其他的话后更是一变再变,此时整个人周身就像是罩了一层寒霜,他转头对着罗致道:“罗兄看来今日这酒是喝不成了,我还有些事需处理下。”

    说罢他又看向一直跟着在自己身后的阿七,嗓音冷若冰霜的交代道:“那几桌处理干净。”

    看着大人顶着那瘆人的脸色转身就出了酒楼,阿七此时隐约猜到大人要去何处,心中不禁佩服起老夫人的胆色了,同时也在为她祈祷,菩萨保佑希望二人能相安无事。

    何为安一路竭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此刻那滔天的怒气,好,很好!

    难怪他总觉着岳母最近看他的眼神古里古怪的,前几日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大夫说是给年年看诊,他说怎么觉得自己回去撞上那个大夫时,岳母一下变得慌张了起来,原来竟都把人领到他家里去了,很好!

    此时正在府中认真研究着最近这些日子搜集到的,条件优渥且又适龄的各家公子资料的贺二夫人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正想开口让丫鬟把窗户关紧些,那门帘却突然被人猛地掀开来了,待看清来人后,贺二夫人忙把手中的一沓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在了桌子上,心莫名的慌乱了起来,就好似做贼被人抓住了一般,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何为安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尽量压抑住自己的火气,咬着牙心平气和的问:“娘,听说···您在为年年相看夫家?”真当他是死的了吗?

    贺母看着女婿那黑的能滴墨的脸色,心中愈加慌了,她连忙心虚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怎么可能!”

    那刚才被他用力掀开的门帘还在晃动着,何为安看着岳母那紧张到不行的面容,忽地冲她咧嘴笑了:“那就好,除非我死了,否则年年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贺母偷偷瞥了一眼桌上那些被她及时盖上的纸,悄悄伸手抹去额间冒出的汗,不敢再置一词,只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一直以来何为安对自己都是恭敬有加,倒让何母渐渐忘了他如今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天子重臣了,此时他身上那种令人压迫的气势,才让贺母彻彻底底知晓了如今她这个女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能听从贺家的人了。

    好在何为安许是被她气昏了头,并未注意到她桌上的东西。

    见岳母没有说话,一副认同自己的样子,何为安怒火稍平转身离去了。

    出了贺家,何为安又回了刚才那个酒楼,此时的酒楼明显冷清了许多,一楼大堂内仅剩的几桌客人也都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竟没发出一点声响来,见他进来了,认出他的人更是把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阿七见大人去而复返立即迎了上去,何为安走至大堂正中找了一处空着的桌子坐下了,见店小二们都不敢上前,酒楼掌柜的战战兢兢的上前,还未开口赔礼,就听何为安说:“上两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