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我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大概是:“京城人尽皆知,乔家小女十六岁那年被六王爷退婚,因为我是皇族贵胄不要的姑娘,所以整整四年再未有人敢上门求亲。若非陛下和太子殿下不介意此事,救我于囹圄,那我怕是要在乔家后院孤独终老了。”
这一世的乔不厌却没这么多的耐心,跟他东拉西扯,迂回埋怨。我说得很直接:“王爷不娶我,还不许我嫁给陛下吗?”
说出这句话来,才发现即便重活了一遭,我也没办法放下他当年退婚那件事。明明都定好了日子,乔正堂连嫁妆都准备了满登登的十车,他却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甚至还在退婚第二个月,就娶了我舅舅家的表妹,跟我同龄的邱蝉。我却又在家中呆了四年,才在老皇帝和乔正堂的安排下,嫁给姜初照。
他终于发现方才那样问十分不妥,于是收住神色,整理衣袖,朝我拜了一拜:“臣弟有要事相商,肯
请皇嫂行个方便,让臣弟同陛下见一面。”
我道:“陛下同本宫大婚当日便宣布要斋戒修行十四日,当时皇弟在场,也没有异议。这才第四天,皇弟就嚷着要见陛下,怕是不妥。”
他掏出皇帝亲赐的龙纹玉佩,举至半空给我瞧:“陛下把贴身玉佩给了臣弟,准许臣弟有要紧事时随时进宫,随时面圣。”
我从身后拿出皇帝临走前留给我的尚方宝剑,放在怀里抚摸:“陛下把贴身佩剑给了本宫,并有口谕,任何要紧事都可以同本宫讲。”
他觉得他手上那个更尊贵,我觉得我怀里这个更隆重,两下都不愿意妥协,我二人便从这里,开始了长达八日的僵持。
上一世,我比现在慌乱许多,勉强撑到第六日,就开始心力交瘁,状态昏沉,他看出我脸色不好,建议我回宫休息休息。
我何尝不知道他想趁我睡觉之时做什么,就越发不敢入睡,拿剑尖戳自己手指,用牙齿咬自己舌头,各种自残的行为都试过,只为让自己保持清醒。
越发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我那位在京疆古道上奔驰着的夫君,幻想着他早日回来继位,不说救我于水火之中吧,至少也能让我放心地洗个澡,安慰地睡个觉。
记得到了第八天夜晚,姜域提出要跟我谈一谈。
银光闪闪的铠甲和劈啪作响的火把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勉强笑道:“你先把这八万府兵送出宫外,本宫就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