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照刘氏说的看了下煎出的水位,时候尚早,她闲着无聊看向了对面的院子。
那人比自己的弟弟也胖不到哪里去,但即使佝偻着身子也能看出个子不矮,穿着一件盖不住手腕的单衣,在寒风呼啸的天气就这冰水洗着一小块猪肉,水冲撞着指骨发出清灵的声音。
长而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五官,拿刀切猪肉时,从发抖的菜刀能瞧出他一定非常地冷。
奚容瞧着这么一个形销骨立的人,再想到那个肥胖的妇人,有些奇怪这人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莫非是仆役?可怎么能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等菜都拾掇好了,灶台的火终于燃起来了,奚容都替他舒了一口气,望着那点暖意能裹紧这个骨头缝都沁着寒意的人。
也不知别家的烟火有什么好看的,也可能是看着药炉无聊,反正她一直看着,那人也没有注意到她。
锅气一起,油脂的香味就出来了,握着锅铲的细瘦手腕将猪肉翻炒吃滋滋的响声,再从锅里盛到了盘子上。
总算可以吃饭了,奚容心想。
但做好的饭菜出了锅他却没有吃,而是挪步子去敲敲门。
门内很快就出来了一个身材精悍的男子,一臂将他隔开推倒,将饭菜端了进了屋子,又砰地关上了门。
被拒之门外的人没有说一个字,他好像是习惯了,爬缩到了屋檐下边,呆呆地看着院子里被踩踏过的脏雪。
裤子盖不住他的小腿,也没有鞋子,清瘦单薄的脚板和冷硬的石板相贴。
奚容替他打了个冷战,看着灶台刚熄灭的火,炭火冷却出白色的灰,她突然有些不忍再看不下去。
药罐在火上咕噜咕噜响着,喷发出白气,奚容转身进堂屋内拿了几个备着过年的豆包跑回来,隔着院墙朝他挥了挥。
隔壁这家男女都不太好惹,她不想惊动他们,以免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