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只在这里呆了两天,就被公府派人接了回去。两人本来说好一起去爬山,结果也因为他?的提前离开而没有成行。
荣烛却在这里留下了。她既不愿住在桂花巷又暂时不想回清河,更不能继续睡到林落的房子里去,留在齐氏这里,倒是刚刚好。
每日就在这山庄,跟这位女夫子一起,种种菜弹弹琴,日子过?得也很?逍遥。
偶尔齐氏也会问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安排,每当此时,她总是沉默,她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没有未来的——她像只鸵鸟一样,回避问题。
“这人生啊,总是有舍才?有得,最难是四角俱全,大?家都是求仁得仁罢了。”
齐氏很?聪明,她的点拨含蓄而到位。
荣烛也不傻,她明白齐氏的意思。
她抱着膝盖坐在齐氏身边,身边盛开着白色的娇小花朵,蓝色的裙摆像是一角天空。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某个?地方的留恋或者?执念,是因为自己?在那里投入了太?多。你?在这个?世?界,有深入的,沉浸式的付出过?吗?”
荣烛立即摇头,没有。像她在原世?界,为了高考,焚膏继晷刷题成山,所以考上大?学还没去上成了她最大?的不甘。如果她在这个?世?界,也投入过?类似高考的心?力,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那她离开时候也会有浓浓的不甘。
她对人,对物都是浅尝辄止,维持表面关系就好了——早晚要走的,那么认真干嘛。
但她在这样否认着的时候,脑子里却有个?形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从现在开始,在脚下这片泥土里,为自己?种一棵树。人嘛,都讨厌负累,讨厌约束,但总是有份责任扛肩上,有份牵挂记心?上,日子才?有奔头,生命才?有重量。”
荣烛垂首,她种树了呀——她种了林落。
只是做选择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像用刀子,把?心?分成两片来,一片放这里,一片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