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叫赵衰慢慢说,现在着急也没用,长陵在永乡,她又不会带兵,就是有事,也只能从长计议。
赵衰把怀里的信件拿出来,复述了一遍:“公子已在苍云与白将军会合,白将军挨家挨户亲自征兵,给苍云百姓讲述刑都近况和长陵军的待遇,将苍云剩下的散兵游勇尽数收归麾下,共有两万人众,日夜操练,不敢松懈。如今,响李寨的兄弟们也去了苍云支援,正在修建城防,恢复驰道,而永乡有姜公和左将军坐镇,内外无事,欣欣向荣。只是,苍云近日忽然涌入上千流民,而且人越来越多,据他们所说,是为了躲避袁承武征兵。”
“袁承武这个时候征兵?”舒望皱了眉,语气有几分凝重,“他难道是想从背后偷袭长陵,叫他腹背受敌?”
“正是如此,袁承武这人一向爱捡便宜,羊戎说他已经病痛缠身,连马背都上不去了,还能闻风而动,召集兵马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这不一定是个坏事,能在战场上正面击溃袁承武,长陵和白起那个战争疯子肯定是一百个支持的,这关系到他们未来在北林九城如何立足。
袁承武不得民心,身边部将众叛亲离,本就是苟延残喘,并不足惧,只是现下陈军压境,两头交战,人数、粮草、器械,他们都不占优,更何况一旦多地开战,百姓们剩下的喘息空间也就没有了。
看来——
舒望叹了口气,将身上绸被抛在地上,拉上赵衰,快步向书房跑去,边跑边说:“情势紧急,我们必须要借兵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向卫国借兵!”
赵衰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明确提出来,借兵并非上策,一来人家未必愿意借,二来借兵必须要有筹码,他们手上的筹码尚且只够刑都岌岌立于危墙之下,若让周天子或者强国插手,北林九城落在旁人手里,他们拿什么要回来?三就是舒望一直坚持的,一定要保证主权完整,像齐国那样以联姻作为要求,插手刑都军务的,最不可取,齐人若见了刑都的变化,还会心甘情愿地退兵吗?联姻本质是利益一致,当夺下刑都的利益大到他们无法想象时,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但是卫国不同,第一卫国是舒望的母国,她的兄长是卫国实际掌权之人,第二舒云长的人品有保障,不会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第三,卫国只是中下之国,对他们的威胁没有那么大,而且他们的利益,在短期内是一致的——都不想陈国坐大。
舒望本来想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把卫国牵扯进来,没想到还是要求助于原身的亲长,这让她略略有些心虚。
她立刻拟了公文,装进牛皮袋密封起来,交给赵衰,先前让他出使齐都,因为天气的原因耽搁了,这次十万火急,还是让他先去卫国借兵,若成功了,他可以直接从卫国去齐国。
一个人掰成两半使,舒望又开始焦虑了,她手底下得用的人才太少了,下次长陵再召唤,一定要给她出个外交家或者谋士,不然光靠她和赵衰,实在是忙不过来。
赵衰冒雨出城的同时,苍云的长陵和白起,也在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