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伦敦某家酒店。
幽暗的灯光,舒缓的音乐,含苞的花枝,一切都是那么熟稔而低调。
陆鸣涧抿口威士忌,目光落在一边无聊托腮晃着酒杯的人身上。没化透的冰块轻轻碰撞杯壁,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并不让人讨厌。
“这酒喝了能助眠么?”青年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头质疑。
飞长途就要面对时间差,尤其当你在飞机上睡得很饱的情况下,下飞机就是晚上,摁头上|床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看吧,也不一定。”陆鸣涧又抿口酒,忽然想起屈俪君的叮嘱,加一句:“大概率没什么效果,还不如牛奶。”先把铺垫做足。
皱皱眉,青年毫不留情戳穿他:“别了吧,都到这儿了,睡前牛奶这种给小孩子订的规矩,就别往我身上加了,我都……”到这儿脸上竟是划过一丝茫然,掐了几秒钟手指,“二十四?”
“二十五。”陆鸣涧轻声纠正,“过了年,大一岁。”
摊摊手,青年一脸“我就是这意思”:“所以啊,我可以喝酒,可以泡吧,可以交女朋友,可以……”
一口抿光剩余的酒,陆鸣涧拽住他手腕起身:“时间到了,回去睡觉。”
熟悉的电梯,熟悉的走廊,陆鸣涧当然是有意选择的这家酒店,但因为特殊情况,没有入住当初的2008号房,而是订了间家庭套间——带两个卧室那种。
十点半的确还早,乔朗畅几乎是被关进浴室冲了把,就裹着浴袍抱着电脑蹲在沙发上打游戏,可惜战绩难说傲人,嘴里不时飙出两个不动听而且略微过时的词汇。其实也正常,这游戏是鸣掣刚开发的,目前在测试阶段,他这是走后门插|入,一起的都是职业玩家,不被骂傻批就是人家给足面子了。
玩了两局,乔朗畅终于受够了今日份的羞辱,退出游戏,拿起手机发信息,十分钟后,成功组团新一轮,不过这回的队友是他在国内的团队人员,在这样一支水平平均的队伍里,乔朗畅的优越感成倍激增。
正玩在兴头,忽觉头顶的光线暗了暗,余光飞快扫过,见是同样披了睡袍的人站在面前。心头一凛,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人却是往沙发一头缩了缩,嘴里敷衍般嘀咕“快好了、快好了……”
放下牛奶,陆鸣涧抬起手腕,才想起洗澡前手表已经摘了。回头看眼墙上的挂钟:“再玩十分钟。”口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