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来过我窗前》
文/明开夜合
距离上一次回南城已有三四年的光景。
窗外招牌剥落,“吉”变成了“口”,“他”变成了“也”,周遭店铺也停业多年,黯淡而凝然不动,似被日新月异的城市抛下的遗迹。徐清鸢站在吉他教室的楼下,将目光投向对街的居民楼,看了很久很久。
家里那盏昏黄的灯灭了,清鸢往回走,拖着二十寸的行李箱,找一处今晚住宿的旅馆。
这一次归来,似是一场被人“算计”的心血来潮。
那天沈敬寒换灯泡的时候,清鸢发现他衬衫最下面一粒纽扣松了,便绞了线来穿针,替他缝补。
沈敬寒回书房片刻,递来一张演出票,说下周弥冬乐队在南城公演。
针没扎着手,“弥冬乐队”这四个字倒似针一样在心口轻扎了一下。
清鸢问:“你跟我一起去看?”
“我下周出差,你一个人回去吧,也见一见叔叔。”
清鸢没有吱声。沈敬寒明知道她与父亲关系多年失和。
扣子缝完了,清鸢叠好衬衫,手指将每一个褶都抚平,“……看情况,我不一定有空回去。”
房子老了。夜里听见楼上冲马桶,清鸢觉得那像是老人不适的咳嗽声。五十平方米的房子顽固保留了两室一厅的格局,分给她的只有不五个平方米,放下单人床、衣柜和书桌之后,活动都略显局促。空间已经这样逼仄,她还要用书,用杂志,用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将它塞得更满。书桌上挨着墙壁摞起半米高的书堆,她就躲在后面,想象那是无坚不摧的堡垒。她尽量地避开徐懋国,只在自己的房间里活动。
房子真的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