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派的女修离开前,每个人都深深的鄙视了穆弘白一眼。
穆仙君素养极好,眼观鼻鼻观心,对她们充满恶意的眼神视而不见。
钟挽把衣襟从穆弘白手中挣脱出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反应,面容沉俊,应当还是生气了,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发作而已。
如今的穆弘白得仙长指点,旧伤痊愈,修为高深,想杀他已没有这么容易。钟挽必须先得取得他的信任,在他放松警惕之时,把涂满毒药的匕首没进他的胸膛。
钟挽弯腰扭头看着他冷恻的俊脸,赔笑道:“小白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穆弘白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弯深不见底的潭,俊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是蓦然一怔。
辞别六年,他无时无刻的不思念着钟挽,思念让他抓心挠肺,肝肠寸断。六年前他尚年幼,只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妹妹,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而今年岁已长,他逐渐明白了,他对钟挽的感情已超越义兄对义妹的维护之情,那是一种复杂又纯粹,直白又委婉的感情。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何时出现。唯一能确定的是,自从那感情在他心中确认,就如滔滔江水汹涌奔流,难以收回,就如凛冬坠下的第一片雪花,然后千千万万的六瓣晶花气势恢宏的落下,堆满他心头。
那感情在他心中藏得很深,又藏得很多,几乎要溢出来。以至于钟挽只是在做错事时,唤他一声小白哥哥,都能叫他心魂一震。
“没有,你这样说也好,省得教她们烦我。”穆弘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钟挽露出个恍若大悟的表情。
外面的客栈已经住满,穆弘白带着钟挽去了行宫。
穆弘白暂时还不能离开,极霄阁的仙长们悉心培养他们六年,自然要验收成果。六年之期满时,仙长们会给每一个弟子布置难度较大的任务,为的是磨炼他们的心智。
这几日穆弘白忙着对百姓们讲授练气之法,钟挽有时会陪着,后来觉得无聊,直接不去了。
每日躲在清净的行宫里雕木头,她前世自创的点睛术名震修真界,让所有仙门都战栗不已。今生发誓不碰邪术,难免技痒难耐,平日里就靠着雕木头人来打发时间。
她手里拿着特制的小刀,正在聚精会神一笔一划的雕刻着木头人飘飞的服侍,忽觉身后一凛,一道劲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