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才安稳几年,那山东却有接连大乱,乱军四起,让他不安已极。
不知这位唐国公家的嫡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连这件事,都打听清楚了。
罗礼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视线,对李世民完全没有作用。他顿时长吐了一口浊气,将心绪里的那些念头都强行压下:“钱我有,势我能借,何需劳烦李仪同不可?”
此时他才将眼前的少年,真正当成了一位能真正对等交流的人物。
“据我所知,罗先生一年间依靠黑市得来的收入,应该是二十五万贯左右?不杀良善,不杀女子,不杀官将,有这三不杀的规矩,先生的收入难免低了些。此外修缮墨甲,置办丹药,接济贺公旧部,供养右武候大将军的大公子与族人,这些花哨想必不小?所以先生手中,此时应是两袖清风才对。”
李世民的目光诚挚,毫不在乎对面那越来越冷厉的气机:“至于势,罗先生自然能借,朝中权贵,也有有求于人之时。可就是您眼前,这个臭乳未干的小子,却能让罗先生你无势可借!”
那罗礼的面色,已不禁铁青一片。原本消去的杀意,蓦然激增至顶点。一股凶戾到了极点的意念,牢牢锁住了李世民的元神。让后者不自禁的浑身僵冷,又感觉自己鼻息间,弥漫着血腥气味,
“好一个两袖清风,好一个无势可借,感情李二郎,是要强买强卖?”
此时罗礼的语声,完全不似从生人口中吐出:“你这小子,就不惧死么?如今无论是谁,只要将你的人头丢在龙门窟,立时就有人奉上五十万贯的赏金。”
可他依旧无法从李世民的眼中,看到半点惧意。这位似完全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始终都是这么一副诚意满满的神色,与他对视。
罗礼暗暗一哂,心想自己确实小视这位。
此子不但武道不俗,身入三品之林,更被朝中兵家,赞誉为未来名将,智慧不俗。其实想想就可知道,一个能在危境中力挽狂澜,将逆贼击退之人,又岂是他的气势能够压倒的?又怎能不明白他罗礼外强中干,其实不敢动手的事实?
其实他这些时日,未尝不为这赏金动心过,可问题是这五十万贯过于烫手。如今自己的把柄,也已被此人掌握,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思及此处,罗礼只能继续压制着满腹的不爽,语声冷然道:“既是如此,那么罗某便开价了,首先说清楚,十年之内,罗某如无意外,必将晋升超品之林。似我这般人物,年俸至少都三十万贯,加上价格一具价格不下于二百万贯的王阶战甲作为聘金。”
李世民顿时精神微振,只要这位主动开了价,那么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