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清冷,白色的蜡烛执着地燃烧着,那火苗就是最明亮的色彩,让白色的背景都显得昏黄,黑白照片上女孩儿微笑的脸庞都泛起了柔光,若是有些色彩,大约还是生前模样。

    火盆之中,灰烬似打着旋儿飘舞,在火焰推动的气浪之中,这种飘舞像极了肆意放飞的舞蹈,无法推测每一片灰烬的落点,在旁边儿的人,不一会儿身上就有了不规则的落灰。

    薄薄的,小小的,还维持着纸片的形状,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散落成灰,进入纤维的缝隙之中,再难抹除。

    “陈露,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去了,你的母亲,你都不顾了吗?还有我们,都是朋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就不能跟大家商量吗?还有顾朗,你对我们不能说,还不能对他说吗?”

    “哼,那还用说,肯定是顾朗对她不好呗,我早就说了,那小子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个花心的,陈露那么老实,怎么可能不被骗,别看他刚才那么情深意切地,说不定是演给谁看呐。”

    “哎呀,你别这么说,陈露跟顾朗在一起还是很好的,顾朗那人,可能性子就是那样,也不是说所有会说话的男人都是坏的啊,不会说话又怎么做销售?”

    “你给他辩驳做什么,邓云诗,你可是陈露的闺蜜,怎么帮着顾朗说话,你们不是有什么吧?”

    随着问话而来的狐疑眼神,针刺一样,让披散着长发的邓云诗瞬间变成炸了毛的猫,跳起来说“乔伊,你什么意思,我跟陈露关系那么好,我跟她男友是朋友,又是同事,还能有什么,我们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什么,别忘了,我跟顾朗认识得还早呐,我要是有心,还能把他介绍给陈露?”

    她动作过大,随着她的动作,火盆之中的纸灰似乎受到了影响,也跟着往上窜了窜,还在灵堂的四个人却没一个人注意到这个。

    最先说话的男人方鹤忙劝“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乔伊,你要是没证据就不要乱说,陈露还在看着呐。”

    乔伊底气不足地嘟囔“我就是随口说一句,她那么大反应,难道不是心虚?”

    说到最后,莫名又是有了依据,再看向邓云诗的目光愈发有点儿捉摸不定,比起刚才那句不走心的话,这次倒像是有了什么把握,“你和顾朗都是一个公司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真有什么能让我们知道?说不定陈露就是被你们瞒在鼓里,发现真相之后想不开这才跳楼的。”

    她的语气笃定,好似确信自己的推理完全没问题一样。

    逻辑上来讲,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可能,也就是一种可能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邓云诗气得脸都红了,声音更是高了个八度,连供桌上的蜡烛似乎都被惊扰,往他们这边儿燎了点儿,幅度不大,烛影晃动,那落在几人脸上的光也随着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