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磊也是剧组的剧务,跟胡哥这种老人儿不同,他才来没多久,比原主来得还晚,原主在剧组中混得交情颇为不错的时候,对方才来到剧组,顶替了某个因事被退掉的剧务。
对方之前没做过剧务,有的时候又不太会说话,少了些眉高眼低,跟那些老人儿就有些不太合脾气。
年轻人么,总是一腔热血,信奉写在纸面上的条条框框,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秉公处理,可不是让更多能够混些油皮的老人儿眼睛疼,多少便有些不对付。
原主为他解过两次围,私下里也劝过一些老人儿别跟新来的计较,还曾给何天磊提醒过某些事情不要追究太过了,又不是过来当言官御使的,浑水摸鱼有什么不好。
何天磊也不是全然的不懂事,只是对某些潜规则不说明白了就是不清楚,听了之后也表示了受教,当时还一脸真诚地感激原主,说了些“好兄弟”之类的话,什么“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我的就是你的”还真是挺迷惑人的。
想到这里,卢商远眯了眯眼,原主不会是被这些话洗了脑,信以为真了吧。
男人酒后的话,女人都知道不能信,偏偏总有些男人会信,还当是兄弟义气,酒后吐真言。
“嗯,这个弄得不错。”
副导演背着手过来查看了一下已经弄好的布景,对一些地方提出了修改的要求,今儿这出戏是要弄一个四面透风的小亭子,漂亮的妃子在其中弹琴忧伤,再有忠心的太监于一旁献上一箭双雕的毒计……
“把这个纱帘边角都收收,你们是怎么做的,看看这毛边儿,露在外头看了像是什么样子!”
“是,我马上收拾。”胡哥笑呵呵应着,等到副导演一走,就转了脸呵斥他们,“没听到啊,赶紧,这是谁弄得纱帘,弄成这样糊弄谁呢?”
卢商远没有急着凑上来帮忙,这种时候谁动谁认错,刚才胡哥忙着总览大局,可能没注意到是谁弄的帘子,但这会儿谁去收拾肯定谁心虚,看一眼记下来当时不说什么,过后肯定有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的何天磊也没动,另一个黄剧务上去了,对方是个年轻人,脸上微微泛红,大约真是有些心虚。
“小黄你也是的,这都是什么错误,幸好是邓导看到了点出来,不然若是出现在镜头上,让导演说什么好?”胡哥语重心长地说着,一副“为你好”的口吻。
黄剧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是我没注意到,还是邓导细心。胡哥,放心吧,我这里不会再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