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暗自苦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伤得多重,真的是有点儿怕了,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儿,我爸可就我一个儿子,还指着养老呐。”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你爸的孝顺儿子了!”黄毛的语气说不出是不是冷嘲热讽。

    翟清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位,他其实并不熟悉,只知道也是附近某个三流都算不上的学校的,大概是美容美?或许是因为上次那点儿“过命”的交情,小黄毛这段时间算是来的勤的,算是个领路人吧。

    集会地点还是上次那个地方,翟清去见了所谓的老大,是个社会上的人,肩膀上的纹身毫不介意地裸露出来,有些年头的样子,身上也有些肌肉的感觉,看着颇有几分威吓力。

    “怎么,上次的事儿,怨上老大了?”

    老大身边围着几个人,都在吞云吐雾,见到他,其中一人上来就要拍他的头,翟清躲了一下,说“我头还没好。”

    上次他伤的严重,黄毛前两次也都说过,为了免除自己叫不到人的责任,自然是往严重里说,这样一来,对方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再去动他的脑袋。

    老大倚靠在一个水泥墩子旁,叼着烟,抽出手掏了一下口袋,摸出二百块钱来,塞到翟清手上,“医药费。——早说过了,都是跟着老子的兄弟,不会让你吃亏。”

    翟清两辈子头一次接触这种社会人,有些不敢要,直到对方呵斥他“拿着”,这才收下来,颇觉有几分烫手,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打“复仇架”给他挣回来的,对方的人当时也是吓怕了,他们这边儿又说他住院了怎样怎样的,硬是要到了两千多。

    那二百块也不过是给了他个零头,还以此为名让他请了吃饭,最后又倒贴进去一百多。

    翟清身上没钱,还是跟黄毛借的。

    黄毛为此有些鄙视他,但还是很爽快地抽出了两百给他,连借条都没要,颇有几分义气的感觉。

    饭桌上,老大说起了这次聚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给翟清二百块钱,他把人召集起来是想要搞点儿钱。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收保护费是不长久的,或者说法治普及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是吓大的,一说要钱就给的,撑死就是那些小摊贩们,不愿意跟他们拼,愿意掏点儿钱买平安,却也掏不多,实在支撑不了他们的消耗,为此,他们还要干些打劫的买卖。

    飞车贼什么的,需要一定的技术性,不是什么人都眼光好能抢到好包的,里面东西多少,对方好不好欺负,都是运气,有那种包脱手就不追的,也有死拽着包带不放最后事情闹大的,最倒霉的是,那种包中钱财还不多,实在弥补不了他们的成本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