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冷意,让聂慈打了个激灵。
明明刚才她还在工作间里铸造铁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栋破败不堪的筒子楼前?楼体的墙皮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青灰的砖石,一看就有年头了。
两名老太太打着伞经过,看见聂慈时,她们小声嘀咕着:“聂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没继承他的厨艺也就罢了,居然还虐待自己的继女,现在被人扫地出门,真是活该!”
“可不是嘛!我见过那个叫明嘉音的小姑娘,乖巧白净,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看就是个孝顺孩子,怎么可能辱骂聂慈?我看这分明是聂慈找的借口!”
聂慈揉了揉酸胀欲裂的额角,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抬手抹去脸颊上冰冷的雨滴,她几步走到房檐下,开始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
伴随着剧烈地疼痛,原身所经历的一切如同一场急速放映的电影,短短几个呼吸,聂慈便已经接收完毕。
这具身体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聂慈,不过却不是那个以铸造铁画为业的少女,而是豫市名厨聂书魏的独女。
聂书魏出身草根,自幼在市井中摸爬滚打,但他于厨艺一道颇有天赋,在星级饭店里从学徒一路爬到主厨的位置,后来又自立门户,开了一间名满豫市的聂氏酒楼。
聂书魏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取名聂慈。
聂慈降生时,聂氏酒楼早已经营得颇具规模,聂书魏又对她极尽宠爱,按理说聂慈的生活应该无忧无虑才是,可她偏偏爱上了父亲手底下的学徒明耀文,吵着闹着要嫁给那个男人。
等到领证之后原身才发现,明耀文曾经有过一段婚姻,甚至还和前妻育有一双儿女,就养在乡下老家。
原身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可她却禁不住丈夫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心软了。
等到后来,明耀文又提出不想跟牙牙学语的孩子分开,原身就将那两个孩子接到豫市,悉心照料。
聂书魏拿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毫无办法,只能盼着聂慈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可惜他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便撒手人寰,只留下性情单纯的原身,面对那一家子贪婪成性的虎豹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