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周自恒不坦白交代也不行了。
两人从海边一路快走回学校,没有回宿舍,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向田径场,那里宽敞人少,适合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傅梧没有问任何问题,他刚才隐约听见“包|养”这两个字,简直不可思议,等着周自恒主动坦白。要是这回他还遮遮掩掩,傅梧觉得也该给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两人在田径场边上的台阶上坐下,周自恒说:“那个人是我之前工作的酒吧的老板。”
“你还在酒吧工作过?”傅梧不可置信地瞧着周自恒,好家伙,每天给你发信息,看似亲密无间,你却连自己的行踪都没有告诉。
周自恒准备坦诚相待,就点点头,虚空地望着田径场上零星的几个跑步人,慢慢地说:“前段时间,我辞了奶茶店的工作,在酒吧驻唱。那个人是酒吧老板,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这种事我也没想到。”
说得不清不楚,但傅梧又不好意思直接捅破,就小心翼翼地说:“我只听到一点点,不知道来龙去脉,你说完整点。都这样了,我们俩这么好的朋友关系,还有什么不可说的,难道我还会告诉别人嘛?”
周自恒皮笑肉不笑:“傅梧,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告诉你。”
傅梧早就想听周自恒对自己彻底打开心扉,可惜周自恒总是三缄其口,藏得很深,这回周自恒终于愿意主动提起,他当然郑重地点点头:“你说,我听。”
只要你愿意说,我永远都陪在旁边倾听。
周自恒出生在一个富裕殷实的家庭,和傅梧一样,从小金枝玉叶般地养着,是少爷脾气。跆拳道、钢琴等这些兴趣班都上过,因为长得端正英俊,学习成绩又拔尖,小小年纪就被他们那一片人称为“周少”。
可以想象,他的儿童时代是滋润且风光的。哪个家长不羡慕他父母,能养出这么一个机灵可爱的娃?哪个娃不羡慕他要什么吃的就有什么吃的,要什么玩具就有什么玩具,还讨大人同伴喜欢?
顺风顺水的他很少遇到不开心的事,直到十二岁那年。
母亲出|轨被父亲抓个现行,从此幸福的家庭陷入了昏天黑地。打打骂骂是稀松平常之事,动不动就摔东西砸东西。周自恒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眼瞅如胶似漆的父母突然就反目成仇,每天要么冷战要么就吵架,每一天安生日子。
看够了,他甚至偶尔气得蹦出一句:“爸、妈,你们离婚吧。整天吵,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