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法安睡。
我能做什么呢?以前我觉得自己能做很多,如今我也觉得自己能做不少,可此刻我竟什么也做不了。
在五条家的人看来,悟收养惠,和对待在路上看到的动物差不多。
从前他不用自己动手,一张嘴就让其他人跑前跑后。落在院子里受伤的乌鸦是这样,冬日里流浪的猫咪也是如此。
不大靠近,保持一定距离,很快失去兴趣,随后忘记存在。
毕竟小孩子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平日里,我与小孩接触不多,也是第一次见到惠这样安静的孩子。
不多说一个字,不多迈一步路,好似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必须谨言慎行。不像小学一年级的孩子,而是过于早熟的孩子,看着就叫人心疼。
爸爸和妈妈起初都很震惊,多少抱着反对态度,也没真想悟因一个孩子答应当家主,我也能理解他们如此依旧不认为悟是认真地想要做些什么。
但我能看出来,在那个夏天,悟去西伯利亚找我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变了。
收养惠是秘密的计划,毕竟是禅院家的人,不可大肆宣扬。
除了我和爸妈外,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面对其他知情人多少透露出的非难,悟也就一句话回过去。
“现在我是五条家的家主。”
这些人讲不过,也打不过,也就作罢了。
那年家里新年过得,只有爸妈和支持六眼的一派别开心。作为主角的悟虽勉强应酬,却比以往更口无遮拦,在我看来其实是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