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盯着某个人始终装死没冒头的家庭聊天记录,漠着脸,齿缝里挤出一声低骂。
不再抱什么期待的关了手机,沈轻脱了帽子,抓了两把发湿的头发,仰头瘫在座位上,闭眼回忆着自己这无比玄幻的几个月。
M大,M大……他要去M大,日里夜里,每天都在想的一句话。
他学习不算多好,理科普通班,成绩起伏不定,平常吊儿郎当考个六百左右,偶尔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准备发愤图强,也能够上个好学校,他妈和他班主任总喜欢揪着他的耳朵骂他懒散不争气,说他明明是块儿好材料,就是不愿吃那个拼命的苦。
这是毛病,他也没法儿,没碰上什么特别想要的,他拼不起那个命来。
冲刺高考一百天那阵儿,他成天坐在乌泱泱的人头堆里做卷子背公式,烦得不想学,无论是这沉闷愈热的天气,还是他班主任和他妈没完没了的找他谈话唠叨,她们说的越多,越给他讲道理,他就越不痛快。
他哥是他们学校上一届为校争光的头牌,瞧不过他这个混样儿,打电话给他一顿臭骂,沈轻隔着手机屏都觉得暴躁江箫的唾沫星子喷在了自己脸上,他来回抓着头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里其实挺舒服的。
没由来的,他就觉得他哥骂他的声音最好听。
也可能,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过分的在意他。
贱的。
沈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江箫的声音是针镇定剂,他挨骂之后反倒浮躁不起来了,因为江箫最后说,他高考要是能考上他那个学校,他就想法儿把沈轻弄到他在的那个宿舍。
他哥当年可是省状元,沈轻知道江箫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考M大对他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事儿。
但沈轻有个非常优秀的品德,就是执着。
执着于他特别想要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