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月哭到眼睛发干,苏夫人很是厉害,她憋了三天,回来见到母亲方能大哭一场诉尽委屈,父亲一个不耐烦的“又”字,听得她烦闷怨恨,直接摔出手里的手炉。
“爹爹不疼月儿了吗?月儿受人欺骗,一生毁了。爹爹去了哪里,这会儿回来,还要教训女儿。”冯若月扑进魏氏怀中,放声大哭。
手炉摔翻,里面烧热的炭块滚了出来,好险,只差一点就砸在冯泰的脚上。冯泰沉着脸,快要发作,魏氏抢先一步,作势打一下女儿的肩头,骂道:“孽障,往哪里摔东西,险些砸中你父亲。”
女儿回头看一眼,扭过头时,泪珠甩出来,看得冯泰心软了:“爹爹怎么会不疼你。新婚有争执,正常不过。人无完人,夫妻之间,应相敬如宾,举案——”
“女儿不要!要我和一个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么,女儿做不到!”冯若月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冯泰略扫夫人一眼,魏氏搂着女儿,脸色不大好看。
“住口。仲昂是你夫婿,你怎能羞辱于他。”冯泰扬声斥责。在自家中姑且算了,如果在苏家,在亲母、苏家老夫人面前,女儿依然不改往昔脾气,把夫婿当下人,随口辱骂,日子岂会好过。虽是高声骂她,实则爱女心切。
冯若月又怎会明白。她挣脱母亲的手,用比父亲更高的声量证明自己没有冤枉谁:“女儿没有羞辱他!爹爹告诉女儿,一个在床上出恭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冯泰浑身剧烈地一颤,像是受人当心一掌。
无论女儿多讨厌新婚夫婿,断然不会以床上出恭为理由去构陷一个男子。听来多么荒唐,没人会相信。除非,这是事实。
“小声些,你要囔得苏家人听见不成。”魏氏扯来女儿,按她坐回暖榻上。平路跌死马,浅水淹死人,一年来的谋划,全盘毁了,魏氏心乱如麻。她不相信自己费尽心力为女儿争取来的,居然是个深水坑。
冯若月噙着泪,委屈得控诉:“你们把我嫁给一个傻子。”
苏家儿子怎么会是个傻子……
迎亲那日,他和夫人喝过女婿敬的茶,女婿话虽少些,生得魁梧健壮,有节有度,怎么会是傻子。冯泰跌坐到椅上,耳晕目眩,思来想去,没想明白其中是哪里出了差错。
“敬茶时的人难道不是他?”冯泰看看女儿,又转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