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人群声、机械声、蒸汽声……这个世界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喧嚣的声音不断,混杂在了一起,疫医却不觉得扰人,反而觉得这才是生命的气息,这个世界充满活力,而不是死气沉沉。
“你这是手下留情了吗?按照你的能力,我根本没有杀死你的可能……哪怕那只是你众多躯体之一。”
疫医望着天海交界的北方说道,棕色的大衣下有密密麻麻的隆起,随着秘血的注入,他的自愈开始加速,空荡荡的衣袖下已经有了些许的支撑。
“算是吧,杀死我的感觉如何,有成就感吗?”
劳伦斯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和疫医之间隔着小桌,他依旧戴着那面漆黑的面具,风轻云淡。
两人坐在一起,一片平静,好像很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这种转变真显得有些突兀与诡异,明明几分钟前还在不死不休,结果现在就像在同进下午茶一样,似乎刚刚的血战只是一次休闲的打闹而已。
“成就感?怎么可能啊。”
疫医自嘲似地笑了,要不是劳伦斯语气过于认真,他都在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感觉很糟糕,我这么努力,用尽手段,还是在你放水的情况下,用偷袭的方式杀了你,”疫医说着摇了摇头,声音里尽显无奈,“我果然只适合当一个学者,打打杀杀这种事真的不适合我。”
看起来劳伦斯被逼入了绝境,实际上疫医很清楚,只要他稍微认真一些,抱着杀死自己的心态战斗,疫医是没有可能走出那黑暗的地下。
“不过……你这算是放过我了吗?劳伦斯。”
他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劳伦斯,漆黑的面具好似深渊,其中吹来带着血气的微风。
“我不清楚是什么使你的想法转变了,但之前的某个瞬间,你一定想过杀死我这件事吧?”
疫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