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叔,这几天弄了一个蒲团,看您每天都修炼,总是坐土炕也怪难受的,小六子,快拿过来孝敬聂叔,然后搭把手,给聂叔的房间好好拾掇拾掇。”狗娃子就一个优点,脸皮足够的厚,之前那点小心思自己都觉得汗颜,再将蒲团拿出来的时候脸也不红,完全一副刚才忘记了的模样。
“那床单,你拿走吧,我不需要。”三个多月在这里的生活磨砺,聂空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不至于光着膀子四处乱窜,黑色的麻布裤子很结实,白色的无袖小褂遮住了上身大半,脚下一双皮质高靴,团团则早已不必再化为雨鞋。
团团很早就受到了实力不济的刺激,一直以来近乎于疯狂的修炼,每每聂空都能感应到来自他我要变强不给义父拖后腿的强烈反应,依稀脑中能浮现出一幅画面,胖胖的脸颊将眼睛挤成一条线,明明长得喜庆可爱偏偏要摆出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子,越看越想笑。
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了不少,一个个土屋内的武者都有了动静,聂空也第一次看到了一号村的实际掌权者——酒大人。
一个很像是村庄小镇内土财主的中年胖子,圆滚滚的肚子一身员外服,最有特点当属那大大的酒糟鼻,虽与他人交流不多但很和蔼,看上去让人心生亲近感,视线在聂空身上划过时还专门停留了一下,微微点头示意。
聂空抱拳,算是回礼打过招呼。
巡视一圈之后,酒大人眉头微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聂空所在第二排的一间土屋,门口放着狗娃子他们送来的食物。在村子中。未经人允许进入房间是最大的忌讳,不仅主人可以下重手,所有村子里的人都必须无条件帮忙出手,并且不仅是人不允许进,就连气息探查都是大忌讳,遂并没有进入这间房子。
酒大人面现一缕悲色,村子里的老人们预感到了什么,也都纷纷摇头叹息,待到酒大人掀开门帘,露出露面那盘坐火炕上毫无声息的老者。
这是聂空第一次见到蓝侵之毒无法压制而死的人。老者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蓝色斑点,离得近了能够听到嗡嗡的声音。很小,带着虚弱,待到众人靠近这嗡嗡声才重新变大,本是几近静止的斑点,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都退后。”酒大人抬手。一股浑厚的气息包裹住老者,同时又将整个土屋包裹。连根拔起,人也飞起来,带着土屋消失在天际边,众人皆叹息,同样都中了毒,看到有人压不住死在蓝侵之下,不免兔死狗烹。
“我们。活着不易啊,火属性的武者宁可吃凉的东西积攒木柴燃火,都舍不得以气驱火温热食物或是烤制食物,为了口舌之欲浪费一点修炼的气,在这里都奢侈。”老许叹气最重。他也不掩饰自己身中的蓝侵之毒正在逐渐占据上风的事实,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与之前那老者一样。尘归尘土归土。话语中带着一丝自暴自弃,实力不济在狩猎中拼不到好的猎物,早晚不等压不住蓝侵,又何苦这样压抑自己呢?
当天,跟老许相似心思的武者不少,村子里多了十几个女人,某种发泄似的声音大家都选择了无视,与聂空一样坐在院子里的也不在少数,这一天,九成的人都放弃了修炼,喝酒的煮菜的,难得大方一回。
酒大人更是拿出了两坛泥封的酒,虽不是名酒,却也够窖藏,村子里的武者,一人一碗。
三天后,食物份额还没领,酒大人走出木屋,集合队伍,包括劳作者都有超过半数集合准备参加狩猎,女人们则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村子里整装待发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