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云贵说到抗命上来,石达开这才躬身领命道:“既然如此,小弟便暂代此间政务,为兄长分忧,小弟定竭尽所能,处理好此间政务。”
萧云贵微微颔首笑道:“如此就好,本王已经命曾水源准备好了账册,稍后自会安排他向达胞交代的,左军所需的粮草衣物,本王已经备好,稍后曾水源会一并交接。达胞,咱们坐下,接着说说军务。”
两人坐下后,萧云贵又道:“本王来时只有兵马不过一千八百余人,沿途幸得有天地会、袍哥会和不少百姓加入,才有一万余的兵力,但新兵较多。如今本王出队城外东北南三面,据险而守,更要抢筑湘江浮桥,意图沟通湘西之地,兵进岳麓山镇守,本王四面出兵,城中已经是无力再分兵驻守,还请达胞左军镇守城内,本王领兵在外拒敌便了。”
石开达和左军诸将又是一阵惊愕,张遂谋眯着眼睛起身抱拳道:“西王殿下,俗话说客不欺主,我们左军才到,前军给粮给衣,已经相待甚厚了,怎能让前军兄弟出城独自拒敌呢?”
黄玉琨也站起身说道:“是啊,西王殿下,前军诸位,我等前来并非为了抢夺功劳,前军诸位深情厚谊,我等铭感五内,要是再让我等在城中纳福,只怕我们属下人马也会不干了。”两人一说,左军诸将纷纷起身推辞起来。
石达开最后起身,深深一拜道:“西王兄,小弟领兵新到,坐享其成已经是大感恩德了,如今寸功未立,如何敢鸠占鹊巢?真要如此,小弟便不敢进城了,这就领兵出城去。”
一旁洪韵儿嫣然一笑,对萧云贵道:“达胞和左军诸位既然都说出了各自心声,想来左军将士也不愿被人看轻,不若让左军出兵北面伍家岭,镇守北路,将林启容和李以文部兵马移师东路与吉文元、朱锡能合兵一处,加强东面防御,同时左军仍然兼顾城中,西王转固东南西三路岂不是两全其美?”
其实这个主意昨夜萧云贵和洪韵儿便已经商议定了,若是石达开等人不愿意留守城中,便让开北面由左军去镇守,毕竟按照原来的历史脉络,东王会建议继续北上,然后顺长江东下,向南京进发,最后定都南京。若萧云贵所领前军要和主力分开,就必须让开北上之路,否则按东王的性子,还是会让西王领前军继续打头阵,这样就只能跟随大军进南京城了。所以两人商议大半夜后,决定以退为进,霸占住东南、西南的险要之地,这样或许能占得先机,两人还商议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好让石达开自愿去守北面,让人察觉不出他们的真实意图是要和大队分开。
果然萧云贵听了这话后,假意恼怒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等兄弟谈论军务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难道上次天父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么?!”
西王向来不喜西王娘干预军政,从前还曾经让天父下凡管教过妻子,石达开等人早就知道,现下看来西王还是依然不喜欢西王娘干政。
洪韵儿也假意又羞又怒,站起身愠道:“北面兵力单薄,又多是新兵,林启容兄弟和李以文兄弟又是新提拔的将领,北面湘阴有清妖新任巡抚张亮基坐镇,正陆续调集大军前来,你让北面如何抵挡?”
萧云贵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不用你这个妇道人家教训我,北面本王自会加强兵力,有天父天兄庇佑,何惧清妖宵小?你让左军兄弟去挡清妖锋锐,岂不让人耻笑我萧朝贵坑害兄弟?”
见夫妻俩脸红脖子粗的争执起来,诸将都是不敢言语,石达开也是见识过这两活宝夫妻争执的,但眼下诸人之内,只有他够格能出言劝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西王、西王娘稍安勿躁,且听小弟一言。”
萧云贵恨恨的看了洪韵儿一眼道:“你坐下,不许多言,且听达胞的主意。”
洪韵儿气呼呼的坐下,扭头不理萧云贵,两人吵架也不是头一次,一切似乎都轻车熟路,让人看不出两人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