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时戚一生中最混乱的一天了。
宋学民倒在地上,哀嚎的声音越来越低,旁边是一大滩鲜红粘稠的血液。腥臭的味道唤醒了她的理智,时戚跑上前,及时拦住了裴年的第三刀。
刚刚宋学民的动静很大,楼下有人开了门喊道:“叫什么叫?再叫上去揍你了!”
时戚扔掉裴年手上的剪刀,跑回房间胡乱裹了两个人的几件衣服,拉上裴年就往外跑。
经过五楼楼梯的时候跟刚才嚷嚷的男人撞了个照面。
没头没脑跑出去十几分钟,不知道窜进哪条小巷子里,裴年拉住时戚:“不要跑了。”
时戚机械地停下来,靠在墙根大口喘气。
过半分钟,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直身体,拉着裴年的手:“年年,我们得叫120,宋学民不能死,他死了你就变成杀人犯了!我们……我们去找电话,快点!”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语无伦次地,在巷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裴年上前抱住她。
时戚渐渐安静下来。
……
叫过救护车之后,他们打车离开这片城区,在一个小旅馆定了个最便宜的标间。
房间潮湿又狭小,被单泛着一股霉味,幸好是夏天,至少墙上有一台可以运作的空调。
时戚呆呆坐了一会儿,终于不抽噎了,擦了眼泪,对裴年说:“衣服裤子脱下来,我帮你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