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镇后山的一处树林之中,绿草如茵,山花漫烂,王景神情木然地跪在一座新坟前。
一旁的王佑和刘宸瑞并排躺在地面上,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顾周围。
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两个婴儿的襁褓已经对调,那件用来证明刘宸瑞身份的玉飞燕,系在了王祐脚上。。
王景痴痴凝视着新坟上的墓碑,墓碑是用一块木板雕成,上面以鲜血篆刻着“妻兰之墓”四个血红大字。
后山的这处树林是妻子生前最喜欢来的地方,尤记的当初,每逢开春之际,王景都会带妻子来这里踏青,夫妇两人挖野菜,钓鱼,自己还时不时折取一朵野花插着妻子的鬓端,逗得妻子娇羞微笑。
如今斯人已逝,死的又是那般凄凉,归根到底都是自己无能之过。
“娘子,苦了你了。”王景凝视着墓碑,潸然泪下,声音沙哑:“自从嫁给我,就没有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这是我的不是。不过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让咱的儿子当人上人,将来……做这天下的主人!”
山风呼啸,让王景后面的话变得含糊不清,没人听得明白。过了好一阵,王景才转过头,去看地上的刘宸瑞。
看着这个无知的稚儿,他双拳紧握,呼吸变得粗重,如同野兽喘息。“小殿下,奴婢自知做这种事天理不容!但我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
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伸手就抄起旁边铁锹,对准了刘宸瑞。
锋利的锹刃,仿佛一轮月牙,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燕国都城天京城郊,旌旗招展,人马如潮。自无定城一路败退的刘威扬,终于抵达都城之外。
自界牌关一路退到都城,沿途陆续有人马赶来护驾,也有无定军残部来投,刘威扬手上的兵力已经接近五千。与此同时,前线也有消息传来,神狸的部队终归不具备长驱直入的实力,在界牌关外顿兵不前。发挥自己骑兵的机动优势四处烧杀抢掠,但是不敢攻城拔寨,从战略层面看,燕国已经没有了危险。
刘威扬的军队回朝,自北面正中城门崇光门而入,经过青龙大道的南街,途径青龙大道与纵贯天京城东西的白虎大道的燕太祖碑,再往南走,便是皇城的青龙门。
立马于城门之外,刘威扬的脸上满是阴霾。一路行来,他心里始终充满期待,期待杨烈能带给他好消息,可是始终未曾如愿。他对杨烈和墨门的本领心知肚明,越是如此,心情就约为沉重。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荼盈和宸瑞很可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