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川在荡剑崖停留些许时间,在得知事情缘由之后便不再追问,反正再过两月时间他便会离开这座剑宗,知道再多也无用,并且以他的修为,可还到不了掺合这档子事的地步,云山之险老道士曾和他说过,非要每隔几年用圣人法器加固封印,想来剑宗应当也差不多。
要不然林殊归林剑仙为何留下剑阵。
许百川心思不定,现如今他心中满是山下光景,他在进入庆元国都时与不少老剑客认识,看过他们剑法,也留过银子财物,本以为他们以后不用再在江湖漂泊经历那些腥风血雨,能安心养老,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若是对剑修出手那也就罢了,修士之间争斗本是如此,可为何要对那些普通剑客出手?他们可不曾踏入修行,拿着剑也只是想讨口饭吃。
许百川不明白,因此他就想明白,手指关节紧紧握住,有些发白,等回到藏剑楼时,他心中不可避免产生一个想法。
他想去看看,看看那位满嘴仁义的庆元皇帝为何要对剑客下手。
他站在楼外。
楼主站在楼内,正靠在门槛上看着他,只是脚步没有踏出。
楼主叹道“其实你大可以放下心中想法,据老夫所知,庆元剑客在皇帝诏令之下已然近乎绝迹,就算还有,也已经逃出庆元去往别的国度,只有剑修才是真正被限制住,其实就算两月之后你下山,老夫也不能肯定你能活着离开庆元,庆元现如今早就不是野修之国,而是三教修士之地,而三教修士最出名的是什么,无非是人多,皈依法门数不胜数,这几月时间内足够给他们招收大量弟子四处搜寻剑修,你想着要去庆元国都看一看,那便要做好陨命的准备,现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
许百川一脸诧异“楼主为何知道我的想法?”
楼主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不很快做言语,他和许百川一同在藏剑楼待了三年,而许百川又是少年人,没有他们这么深的城府,心思心绪全然写在脸上,再结合许百川偶尔和他说过那些剑客的故事,便是十分好猜,说到底,还是占了年纪的优势。
想到这里,楼主难免有些惆怅,他对许百川其实有些羡慕,若是他也是这般少年人,那还会自我禁足在藏剑楼,早就提着那把剑,向姜令要一壶好酒,下山去向所谓的三教修士出剑,至少心中憋屈气也能吐出一些。
少年有胆气,可斩日月星。
楼主微微抬头看着紧握双手仍然不肯放开的少年,摇摇头,感叹道“老夫今日说的废话有些多了,你大可以一笑而过,下山之后要做什么全由你,老夫只是闲人,在旁边说说可以,也就讨个口爽,真要去做还得看你自己,莫要在意我等话语,若是王存阳那小子嘴把不住门,想必很快你就有的烦。”
说到这里,楼主脸上便已经有一些微微笑意。
自身所完成不了的事情,总是会寄托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