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晚膳之后,阮夏夏就在长公主面前过了明路,今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义弟,在京城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上层阶级了。

    她识趣地没有在此时提要搬出定王府的事情,前脚才赞了定王一场,言住在定王府三生有幸,后脚就要搬出王府,这种自打脸的事情不能做。

    现下,她老老实实的做几日好学子也不错,等过上数十日再找个合理的借口搬出去。对了,趁着这段时间,她的新宅子刚好可以整理收拾一番。

    送走了段卫骞,她和裴褚一同离开长公主府,回隔壁的定王府。

    裴褚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可能因为上过战场又身居高位的缘故,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长公主府和定王府的下人对他是既敬又怕,大多在世子面前都是沉默寡言,不敢言语。

    然而此时不同了,阮夏夏这个人可能因为上辈子受尽了孤独,自打到了大晋之后就特别喜欢与人说话套近乎,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尤其是喝了一些酒水之后,那更是兴奋的不得了,清脆的声音隔了远些也能听见。

    “裴大哥,您是不知道在太学第一日就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我。惜才爱才的太傅大人就不说了,太学中的陈博士明说让我向他问学解惑,还有安定侯府的小公子更是和我以兄弟相称。”

    她生的比男人矮多了,说起话来要仰着头看裴褚,一双眼睛因为兴奋变得亮晶晶的,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尤能看到里面闪耀的光彩。

    裴褚微低了头看着少年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些异样,他淡淡笑了一声,唇角微动,“全太学的人都喜欢你,夏安的意思可是如此?”

    这话说的,阮夏夏脸有些红,但很快她就面不改色地点头称是,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我江南第一公子的名头可不是弄虚作假的,裴大哥,您就看着吧,我一定能在太学发光发热,定不负您和长公主的看重!”

    “哦?那本世子就等着夏安发光发热了。”裴褚随口应了他一句,慢悠悠的往府中走。

    他们身后,荣阳长公主看着一高一矮远去的身影,脸上若有所思。

    转过头来,她沉声询问掌事嬷嬷南姑,“六年前致使我儿在大觉寺动怒的那个商女,模样和阮夏安生的几分像?”

    掌事嬷嬷当年是见过阮夏安的长姐的,她年纪大了,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龙凤胎向来生的像,顿了顿她道,“若是世子不言小公子的身份,老奴倒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位清雅绝伦的女子。可见,小公子和他的长姐像极。”

    闻言,长公主忽而笑了一声,“当年不过是匆匆见了几面,我儿便对那小商女与众不同,如今又对他的幼弟百般看护,认了他为义弟。看来,他不喜沈家女没有别的缘故,只是不喜欢大气端庄的女子,而是喜欢去世的阮家女那种身子纤弱娇气性子却活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