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眼看就要掴到李煜脸上,小周后又硬生生住了手,悲哀地道:“……的心胸,就只能想这些东西么。”
李煜讷讷地道:“我……怎能怪我有此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杨浩有什么甘冒奇险来救我?想那赵官家不顾体面,这般的下作,杨浩……又能好到哪儿去?”
小周后缓缓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不知道,从十五岁,我便入了宫,整曰接触的,只是针工女红,诗词歌舞,朝廷大事,不是我一个女流之辈所能了解的。杨浩为什么要救我们,或许不是出于义愤,却也绝不会如想的那么不堪。”
李煜妒道:“怎知道了?”
小周后道:“因为,天下间姿色殊丽的女子数不胜数,杨浩身边几位妻妾的姿容也见过的,杨浩纵然贪女色,也不是一个色迷心窍、不计后果的人。因为,这些天我常去千金一笑楼与他的人相见,如果他对我歹意,大可使人把我掳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汴梁城丢了一个周女英算不得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丢了一个陇西郡公,对朝野的震动之大就算白痴也能想得明白,他又何必坚持要带上和仲寓?带上我们一家人也就罢了,他又何必要我们带上徐铉、萧俨,尽可能多的忠于唐室之人?这种种作为,是一个贪女色的人做得出来的么?”
李煜微微蹙起了眉,他虽然不理政事,整曰耽于诗文玩乐,但是毕竟曾做过一国之君,经手过许多国家大事,而且林虎子那般忠义无双的直臣,就因为一幅肖像那么简单的计策,就被他中计杀了,此人可谓极为多疑。
方才他只是妒火中烧,满脑门子想的都是又要换一顶绿帽子戴了,被小周后这一指责,才想起其中诸多疑点确实大可推敲,他沉吟良久,目中渐渐放出光来,惊喜地道:“杨浩有反心!”
“说甚么?”
“一定是这样!”
李煜越想越对,很笃定地道:“杨浩位至横山节度使,坐拥西北一州之地,纵横于诸藩之间,官家是鞭长莫及的,李光睿、杨崇训、折御勋三人名为宋臣,实则是一路诸侯,杨浩岂有不想起而效之的心意?他纵然没有夺取中原之意,必也存了割据西域的志向,他要救我离开,还让我带上忠于唐室的臣子,莫非……莫非他想扶我复辟,重振唐室?”
李煜越想越是兴奋:“如今蜀国有人聚兵十万举旗造反,朝廷围剿颇费气力,这时候如果我能号召旧部,东山再起,到那时蜀地乱了,江南也乱了,杨浩在西北就能一身轻松,大展拳脚,他想利用我,他是因为我……才要救我们一家人离开。”
小周后结结巴巴地道:“杨……杨浩……有这样大的野心?”
李煜喜不自胜地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他要利用我,我何尝不可利用他。嘿,一旦离了这牢笼,说不定我真有机会光复唐国,再莅帝王。”
说到这儿,他又患得患失起来,紧张地看着小周后道:“女英,说……他……他真的把握把咱们从汴梁城送走么?他如今远在西北,有兵有地,一旦事败,大不了与官家公开翻脸,可我们要是事机败露,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小周后恨恨地道:“那我们就老老实实留在汴梁?甘心叫我受赵光义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