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宫寺坚赶来医院时，佐野万次郎已经脱离危险，少见的沉沉昏睡过去。
病床上少年哪怕是昏迷中都睡得不甚安稳，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眸，粗重的呼吸声，额间隐隐约约冒出的虚汗将鬓角洇湿，毫无血色的浆白色嘴唇上一道道齿印都明晃晃地昭示着他这段时间过得日子有多艰辛。
曾经的佐野万次郎经常会依偎在龙宫寺坚宽敞有力的肩头睡觉，偶尔还会梦呓着说些胡话，醒来时咂咂嘴孩子气地向他讨要铜锣烧或红豆派……
自从关东事件艾玛死去后，龙宫寺坚就再也没有见过少年安稳的睡颜，即使是偶尔合上眼，也会很快惊醒，毫无光彩的眼神中充满对万事万物的疏离，让人有种他会随时舍弃一切离开的惶恐。
点滴与医疗器械混合交杂的轻微嗡鸣声宛若丧钟，不停敲击在龙宫寺坚毫无防备的脆弱心脏上。
龙宫寺坚神色晦暗，垂眸看了眼守在病床旁的三谷隆，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三谷，你出来一下。”
许是看出龙宫寺坚在失控边缘徘徊的情绪，柴八戒忍不住替三谷隆辩解道：“Draken，小隆他已经尽力了……”
“够了，八戒。”三谷隆依言起身，将手放在柴八戒肩上用力按了按，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沉默地跟上了龙宫寺坚。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守护好Mikey？！医生说如果刀在深入一些，他就会……”
昏暗偏僻的拐角处，龙宫寺坚一把将三谷隆惯到墙壁上，厉声质问他为何没有守护好佐野万次郎。
联想到那个最糟糕的结果，龙宫寺坚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冰冷和死亡的恐惧化作驱不散的阴霾雾霭，他的身体就止不住颤抖，他甚至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昔日里沉稳冷静的东卍No.2不复存在，他知道自己在迁怒三谷隆，紧握的拳头偏倚，重重地打在三谷隆耳侧的墙壁上倾泄胸腔中的愤怒与悲哀。
丝丝缕缕的红自他手指关节处挂染在医院洁白无瑕的墙壁上，让三谷隆回想起雪夜里佐野万次郎滴落的鲜血。
三谷隆抓住龙宫寺坚的手臂，阻止他近乎自残的行为，用悲戚的语调哽咽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