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带来的清凉很快消失。
泥泞不堪的路也被逐渐晒干,原本一踩就会留下个深坑,现在转过头去,脚印已经越来越浅,而之前留在污泥中的脚印被彻底固定地保留下来,让追踪的人可以顺着痕迹轻易找到逃跑者。
可是现在,死士心里越不确定了。
他等的人没有出现。
他担心的势力也没有出现。
米铺的尸体被人看到之后,本来该有好几方势力都要来追账册的下落,而他们在米铺里翻个底朝天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收获。这时候唯一的线索,就是杀死米铺掌柜和伙计的凶手。是谁派他们来的,他们对账册又知道多少?
对死士来说,本来事情非常简单,只要藏好账册,干掉司家米铺的人,然后在恰当的时机他们咬碎毒囊,死在荒郊野地或者某个客栈脚店,把一切布置成账册被抢走的样子,嫁祸给某方势力。
……然而意外生了,所有事都不对了。
死士停住脚步,他找了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准备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临时藏身地。
他没有半点杀死同伴的愧疚,他的同伴也没有,因为直到最后一刻,同伴都以为这是一次帮助。
为了保守秘密,他们必须要死。为了误导别人,他们需要去死,因为很多人不相信活人,却相信尸体。
而他可耻地躲避了这次死亡,他没有自杀,而是逃了出来。
乡间小路狭窄崎岖,行人很少。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月亮缓缓攀上东山,四周安静的只有蛙叫虫鸣。
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