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至太后寝殿,映芸随皇帝一起请了安,太后将寝殿内外的人都打发下去,才让他们坐下慢慢说话。
太后端倪的目光看了看他们,道:“富察福晋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吧。傅恒在西北征战,他的福晋留在京城,却有了身子。皇帝,你老实告诉我,前些天,园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可否属实?”
皇帝道:“老佛爷可还记得那晚,弘曕喝多了离席,让朕派人去寻。后来,人是寻到了,弘曕他酒后乱了德行,等朕赶到时,一切为时过晚。”
“弘曕?”太后疑惑地看着他,道:“谦太妃这几天总过来问我,皇帝你为何无缘无故削了弘曕的爵位,我还只当你们兄弟间生了嫌隙,原来是这个缘故。”
皇帝叹道:“这事儿牵连复杂,弘曕和傅恒都是朕看重之人,实不想将事情闹开,彼此脸上都无光。可偏偏富察福晋有了弘曕的子嗣,这事情又棘手难办了,不知老佛爷可有应对之法?”
太后目光带着些许锋芒,沉声说道:“予璃这胎实为孽胎,断不可留,依我看,悄悄落了胎,只当没了这回事。不过,倒是可怜了予璃……”
“老佛爷,不可!”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谦太妃满脸焦急地闯入内。
太后面色一凝,道:“你怎么来了?”
谦太妃福了福身,道:“老佛爷,我在外面都听见了。弘曕虽然做下这等荒唐事,可予璃腹中怀的,终究是弘曕嫡亲的子嗣,亦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太后皱眉说道:“如果能保弘曕的子嗣,我又怎会忍心断他的后。予璃是傅恒的福晋,傅恒会容忍他的福晋生下这个孩子吗?”
谦太妃知道这事儿难办,只能舔着脸求皇帝,道:“皇上,您与傅恒情同手足,只要您说一句,傅恒他必定不敢抗旨。等孩子生下来,也不用养在他富察府,只说我与那孩子投缘,将他养在寿康宫。”
皇帝面露难色,若诚如谦太妃所言,外头的谣言怕是要坐实了。
谦太妃见皇帝迟迟不应允,急得骤然跪在了帝后面前,凄楚地说:“弘曕小时候就出继果亲王,我这做额娘的,不能时刻护着他。他的第一个孩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没了,求皇上成全。”
映芸扶着她起身,道:“太妃,您先起来说话。”
谦太妃却执意跪着,给皇帝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