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沉了口气,已经很习惯庞取义的风格,只扬眉问道:“看人还是看事?”

    “卖什么关子!都看!”

    “从事上来看……我也看不太清。河湖围塘,我倒是见过,可那都是用网一类的东西围,用竹子实在不可能,具体他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也无从揣摩。”

    “那人呢?”庞取义就更无从揣摩了。

    “人,我觉得能成事。”老丁毫不犹豫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昨日量海的时候,他就当场插了竹标,以示公允,这是讲信义;今日递给我的单子,数目有条有理,资材成本推算都十分清晰,这是精明。有信义,人精明,做事是错不了的,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太年轻,跟人打交道会吃亏。”老丁叹道,“将军提前交代过我,要尽力帮他,如若换了别人,同样置办这些东西,要出三四倍的价钱怕都不止。”

    “要不得别人,我家里那位就够了。”庞取义是个乐于自嘲的男人。

    “呵呵。”

    “呵呵。”庞取义跟着笑过后,瞪着老丁,“哪里好笑了?”

    “……”老丁表情尴尬。

    “哈哈,我逗你的!”庞取义童心未泯过后,这才说道,“应了他,盯紧了,他要老实种海,就如你所说,帮着他,也让所里兄弟们有口羮吃。他要想邪的歪的,那就让咱们所里一把手出马。”

    “一把手……”老丁很快反应过来,“那杨公子可就有的受了。”

    谁都知道,庞取义从来就不是沥海所的主宰。

    回到自家小海舍,翘儿已经收获了第二盆战利品。按照她的话说,这五里滩要是全拾的差不多,够她忙活大半天的。另外依然有些女人孩子在这里拾滩,翘儿也不好意思说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