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极端平静,平静到近乎死寂。

    傅景川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看着她被护士推着一步步走近,向来平静的黑眸死寂得像一滩死水,不停上下剧烈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此时剧烈起伏的情绪。

    时漾嘴角微微抿起,微湿的眼眶又不争气地涌起了泪,她稍稍把视线偏开了些。

    傅景川也偏开了头,视线转向另一边。

    病床被推着从他身边经过时,傅景川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轻轻握住了病床栏杆。

    推床护士诧异看向他:“请问您是?”

    问完询问的眼神已看向时漾。

    时漾面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没看她,也没看傅景川。

    傅景川已看向护士:“我是孩子父亲。”

    他嗓音徐缓而沙哑,像被砂石碾砺过般,粗粝得不像话。

    护士迟疑看了眼时漾,看时漾没反应,也就没再追问,任由傅景川和她把病床推回休息病房。

    一路上,傅景川推得很慢,平稳且缓慢,小心控制着节奏,没让病床有半点摇晃颠簸。

    病床被推回病房时护士又忍不住困惑看了眼傅景川,只觉这个男人奇怪,面容和周身气场明明是隐忍克制的,但推车的动作又温柔到近乎小心翼翼。

    病床被推回原处时,护士叮嘱了几声后便匆匆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