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亮都被云层遮挡住的后半夜。
伏波山脉,漆黑一片。
群山如同巨兽一般趴伏在地上,这样的夜晚,除了躲在犄角旮旯里的虫子偶尔会发出一点求偶的声响以外,再没有其它的动静。
一座巨大的纵贯南北的山脊西侧,有一座其貌不扬的矮小山头,山头勉强与那山脊相连,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实在是不显眼到了极点。
在这小山头的西侧,半山腰上一个略略凹陷的洼地里,灌木丛生,四下里连虫鸣声都没有,死寂一片。
忽的,那一片灌木之中看起来最为低矮的一块似乎稍稍动了一下,接着又是长久的沉寂,好像方才的动静都是假象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块低矮的灌木再次动了,这一次却是整片灌木连同其下的泥土地皮都被掀了起来,一个黑呼呼的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四周,继而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东方数丈以外的一棵树干近前,他将身体贴在树干上,满是泥污的身上反射不出半点光彩,他就这样仿佛木桩死物一样闭目凝神了片刻,然后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黑影,在山林之中闪现。
有时在树干根底,有时在藤蔓枝头,仿佛一只猴子一样灵巧,没有一点声音。
就在他行出里许,跨过一条细小的河流,将要跃至另一边山坡的时候,忽的有一道漆黑漆黑的寻常人根本无法看清的雾气从远空激射而来!
在山林间奔行的黑影想也不想,立刻便双手掐诀唤出飞剑,一道翠绿的剑气猛然亮起,载着他朝西方疾驰而去!
翠绿的光芒之中,可见其中人影,正是先前被昏黄雾气腐蚀得浑身焦黑的中年男人!
此时的他,身上的蓝色道袍已经破烂不堪,满是干的湿的泥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脸上一样脏污一片,看起来极其狼狈。
翠绿色飞剑的速度极快,可谓风驰电掣,但他身后那团追踪的黑雾速度更快,即便是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都能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