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能获封县主!成为护国大长公主的女儿!上皇家玉牒!成为皇帝的表妹!”
元应嗣死死抓住北苑的栏杆,指甲已经生生折断了三根,繁复织金的衣襟下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
“小姐,咱们来日方长啊!您现在身怀小世子,以后若是扶正为正妃,何尝在乎一个县主的名位?咱们就只消等待小世子出生不就是了?为何非要争一时长短不可呢?”
杜鹃苦口婆心地劝道,她其实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元应嗣的想法,为什么在镇北将军府待得好好的,元应嗣就是不知足。
严氏待她如同亲孙女,为她准备了不下于元清正的嫁妆,从小到大从未亏欠过她,只要是元清正有的,她必定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
就连元振夫妇,也从未对她这个庶出的侄女,有过任何的薄待,给了她所有一切觉得好的,名家教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从北疆回来也给她带最大的宝石,最软的皮毛。
甚至于她的婚姻,一开始为她挑选的,都不是世家子弟,如今的世家子弟没有多少优秀的,就算有,家庭复杂的也没有给她考虑过,全挑的是家族厚德,颇有贤名的,这般一来,她以后只需要好好享受夫妇举案齐眉的美满日子,儿女绕膝,好不快活。
镇北将军府的人也从没有想过拿她的婚姻来给元清正铺路,当她自家孩子一样疼爱。
为什么会妒忌元清正、为什么会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为什么会无止尽地想要往上爬?
“不一样!不一样!如果我生来就是镇北将军府亲生的女儿,凭着这镇北将军府的权势,就算是皇后!我又如何做不得?她元清正整整做了十年的独女,所有人都得对她恭敬爱护,她从来不用想寄人篱下会如何,不用去讨好严氏那个老妇!他们虚伪得让人恶习!”
元应嗣将一边的迎春花儿掐到手心狠狠搅碎,花汁缓缓从她手心里流出,滴落在初春刚冒出点点翠绿色的草地上。
这北苑,如此荒凉,多亏这迎春花儿,添了几分明媚生气。
如果她元应嗣生来就是元氏嫡女,还是独女,那皇后的位子就非她莫属,她也可以高高在上,对着众生睥睨。
“她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我却必须费尽心力,这如何让人不恨?”
元应嗣冰冷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北苑那口小小的池子,这还是她觉得没有人气,不如启个小池子养几尾锦鲤,也算图个好意头,才开始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