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万物,终会成为光电幻影,只有明月永恒。”她喃喃地说,俏脸之上,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落寞,哀艳动人。
一句话却触动了他的旧梦,他望着她清丽的侧影,可不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曾经那人如同照影惊鸿,踏月而来,笛声相和,只一眼凝望便情定三生。原以为从此执手江湖,共赏明月,细数更漏,阅尽世间繁华,却不料想,终究成空。他纵是这名扬天下的玄机公子,没有那人的如花笑靥,又将如何?
“正是,如梦亦如幻,只有这明月永恒。”不觉举起琉璃盏浅酌起来,华衣随风漫卷如云。
“妙兄,你有心疾,怎么能饮酒呢?”灵越急忙阻止,另满了一杯鲜果汁递给他,将琉璃盏换了过来。
“一时大意了”他淡然微笑,酒入愁肠,并未化作相思泪,仅在白玉一般的脸上,显出浅浅的酡红。
灵越见他眉间忽而涌起愁色,以为与庄夫人有关,轻轻地说“今日有幸见到老夫人...到老夫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看了看四周,忽而低声微笑“千万别让我娘听到‘老’字,她会不高兴的。”
“妙兄,你真的是孝顺之人。”她想起那朵被庄夫人无视的蓝色冰莲花,不免有些不平“我只是有点奇怪”
“你一定很奇怪,我的母亲为何对我如此疏离吧。”他苦笑着,猜出了她的疑惑。
“你们已然十年未见,她刚一见到你还是很激动的。旁观者清,那一刹那看得出夫人是真心思念你,疼爱你。为何为何?”她忽然找不出词来形容,或许用冷淡至极?
“其实自从我记事以来,母亲对我便是这么阴晴不定。”他蹙起眉尖,只觉得头如针扎,只能忆起儿时的些许片段“她常常如此,上一刻,对我慈爱无比,下一刻却冷如生人。”
“这是为什么呢?”灵越奇道。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无意中听一个老下人说,母亲生我的时候乃是难产,我的出生差点送了她的性命。她生我之后,性情就有些阴晴不定”
“原来是这样。”灵越想起花间药典中记载,有妇人生产之后,往往易得忧郁之症,以致性情大变。庄夫人也许就是受此困扰呢,也许开个对症的方子就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