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实在是没精力保钱,也失望透顶,尤其是服务生白衬衫逐渐晕开的血迹表明现在更重要处理的是活着。
他冷汗直流,手掌撑着地几次也没用站起来。对方看见血迹是明显愣住了,攥着钱犹豫了几次才凑过来试探的伸手试图扶五元。
但不信任让五元抬胳膊照着他的脸就就是一耳光,清脆极了,没想到了活了二十多年打一个孩子,手掌都是麻的。对方更是还回来一记,舌头牙齿满腔愤怒。
他们俩就像两条野狗,猜忌,互不信任。
“拿着钱,滚。”高烧让五元说话都变得沙哑,小腹上那层衬衫被血浸了个透。
对方没说话,也不知听懂没。五元勉强撑起来站起的时候,血液上涌,眼前黑了一片,接下来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再醒来是在一家破旧的诊所,消毒水味儿非常浓烈。这是窝棚区旁边的黑诊所,平时有些未成年犯了错的过来堕胎。
躺在泛黄的白床单上,五元手臂上被扎了点滴,也不知道这针干不干净。掀开被子光裸上身,小腹上的上已经被重新处理了。
一侧头,看见的就是捧着一堆零嘴正在吃的对方,脏兮兮的手拿着棒棒糖在吃。
“多亏你弟弟给你送来啊。”
突然的声音是医生,五元看着点滴听着跛脚医生絮叨的三言两语大约摸捋清情况。无非是这孩子送我过来的,但用的是抢来的钱,顺便买了吃食。
重新躺在床上,轻声叹息,对方只是坐在旁边吃糖。
点滴滴答,手背冰凉一片。医生正在讲注意事项,伤口发炎需要打几天消炎药和换药。
五元就是这样,感受到那么一点人间的暖意就会将脚收回到那条叫“人性本善”的线中。焦虑的状态下,又想抽烟了。
“少吃点。”他冷不丁冲这孩子嚷了一句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太难得可以休息了,即便是脏破的黑诊所也不在乎那条被子盖过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