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宏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馆驿门口上演的这出好戏。本想使唤驿子再去煮一锅茶汤,如此品茶看戏岂不完美?
却见他一身灰头土脸,嘴唇肿的老高,只恶狠狠的看着门外的一群泼皮,便也觉得过意不去,只好作罢了事。
这馆驿本在闹市之中,周围人流密集,此时闹出如此动静,生出了这许多是非,自然是很快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只见在黑压压围着数百个观众环伺,十余名精壮汉子正与一个年轻少年激斗,虽说对方人多势众,这个少年却丝毫不落下风。
错了,不是不落下风,是稳占上风才对。
宁远因不愿惹事,所以只取了守势,而这些泼皮惯常也只是斗殴打架,并不是什么配合严密的战阵之势,所以这打起来也是毫无章法,只你一拳我一脚怎一个混乱了得。但见三个汉子首先扑上,各出拳脚打向宁远,这些人虽招式粗陋,却个个都身强力壮,真要被打中一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此时这几人心想,宁远看起来就是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刚才董黑子是轻敌大意,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要咱们哥几个一起上来,还不叫这厮血溅当场?
却哪知脑海中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前的宁远已经凭空消失,这种感觉相当的不真实,几个人心下大骇,不及细想,却感觉自己的手脚像是被利刀砍断一般,钻心的剧痛。没想到就在他们挥拳出脚的当场,宁远已躬身前窜躲过一脚,欺身向前双手齐出,死死扣住其中两人的拳头,一拧一拽即便撒手,回身双手一探又接住身后踢出那一脚,稍一用力往前直送。只见前面出拳的二人已飞扑倒地,腕骨折断,而这出脚之人则径直飞出六丈开外,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惊呼。
这是何等样的力士?竟然把人甩出去如此之远?
这一切只是须臾之间,快若闪电,在围观的人看来却和同时发生无异,还没看明白,这三人就已经各自倒地。哪怕曹文宏见识过宁远的手段,但每看一次却都更觉震撼,无数次想看清这位官人到底是如何操作的,但怎样的努力都是白搭。
看热闹的人们原本心想,这少年看起来十分俊俏,就是个书生长相,怎敌得过这许多凶狠之徒。所以一群人也自议论纷纷,只道是宁远多半凶多吉少,却未曾想得到,须臾间这书生就击倒数人。
现场不由的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是目瞪口呆看着场上,又见四五个人跟着扑上,只因面前三人的前车之鉴,难免心下怯懦,动作就比不得原先那样果断。
所以抓住这个当口,宁远跨步向前,稍一埋头,躲过正面那汉子的一拳,身体闪向左侧移,右脚一勾,此人便扑到在地。慕然间两侧又各二人攻至,照常理一个人在能打,面对数量上的劣势也难免双拳不敌四腿,但宁远那可怖的反应力与身体速度,却又能把对手的数量优势化为乌有。
放在几个月前,面对数百蒙军的围攻,尚且不能拿他怎样。这苦练两月下来,面对这些泼皮更是不在话下,只见宁远欺身向左,避开对方拳势,轻而易举的就挨近此人,五指搭在他的胸口,只轻轻一推,这个人就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向天空。
对于那汉子来说,明明是看清了对方,一拳挥去,未及拳势展开,那少年便化作一团阴影,等看得明白时,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个速度根本来不及反制,只感到一股难以形容巨力传来,大到无法抵抗,只能任由身体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平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