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自将昨夜金人埋伏丁疆一事说与吴大人听,自然是抹去了袁绒,他可不想他也牵扯进来。
“金人寻袁二奶奶,是为着接回关外去好生养着,全当是酬谢袁提督了。六扇门的寻她,也是为了护她安全,让她安安心心待产,这倒是怪了!还有,也不知丁疆背后的人是谁?”
吴大人好似并不意外,“袁提督为官在野这么些年,怎能一个同僚也交不下,眼下他虽下了大狱,可想要故交出手营救一个妾室还不是什么难事,将死之人想要留后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可不傻,哪能真放心金人,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倒是那帮忙的人很是聪明,他请六扇门出手,将朝廷上的事生生变成了江湖事,嘿!”又叮嘱杨自,“此事你密切关注着,查出幕后的主使,等袁家人定了罪,咱们再将此事禀告给圣上,朝中有官员和圣上分心,咱们可得一心,时时记着自个儿本分,替圣上解忧!”
杨自暗自庆幸,要不是他昨晚多了个心眼,临时做了准备,现下鬼知道丁疆到了哪里?
“是,有什么消息我随时禀报。”
阿农见杨自从吴大人那出来,却是没给他一个好脸。杨自也明白他是在气什么,解释道:“昨晚实在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叫上你。嗨呀,你是没瞧见,丁疆腿脚不利索,袁绒胳膊不能用力,打得那叫一个狼狈,我当时就想,这要是有你在,哪还能让那几个金人跑了?”
阿农的脸拉得更长,杨自惯会捧着他唠,几次哄得他找不着北,差点忘了埋怨他的由头,气鼓鼓道:“你甭哄我,你只要蹲墙头上招呼一声,我听见有情况,立马往你这儿来了,你就是没想着带我!”
杨自也不知怎么,竟还有些庆幸,庆幸他昨晚上没有“招呼一声”,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香味。
忽然听见阿农冲他道:“发什么愣呢?”这才回过神来,“袁绒说改了今日午间约饭,咱俩早点过去,先点几道菜吃着!”
两人便往酒馆去了,却见袁绒早在把门的厢房里候着,阿农往桌上瞧了眼,已然备好了酒菜,还有他最喜的那道槽蒸鲥鱼,顿时眉开眼笑。
杨自和袁绒分属锦衣卫与六扇门已久,却从未有过正面交锋,杨自不知该不该和他坦白,忽然又想,反正那也不是袁绒的差事,丁疆是丁疆,袁绒是袁绒。
酒过三巡,袁绒开口道:“我娘留了王姑娘长住,收拾出了苏姐那间屋子给她。”
杨自听见这话,心里忽然就踏实了,好像某个悬而未决的事终于有了着落,还挺靠谱。他也说不上自己挂念她什么,许是瞧她生得好看吧?从前还笑袁绒只顾着姜叶颐那张脸蛋,如今自己还不是一样?
呵,男人!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颇为同情地看着袁绒,“你娘是怎么想的,她是想为难你啊,还是想挑战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