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武断定,这伙子人的阵势肯定把路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没多久,原本有些嘈杂四周就彻底安静下来,他也只能听见,站在他面前的那些人带着些兴奋,或是有些紧张,规律不定的呼吸声。
不过洪衍武可没睁眼,他就像不知道这事儿似的,照旧安心晒他的太阳,在他心里这就不叫事,要动手,这些小虾米不出五分钟也就打发了。
如此,片刻后,他旁若无人的态度就激怒了对方,一个哑嗓儿很快叫嚣起来。
“小子,睁眼看看!你死到临头了!”
洪衍武闭着眼把话直接奉还。
“这话你们自己留着吧,来这儿,都准备好挨揍了吗?一会别哭爹叫娘就行。”
另一个小子又说话了。
“你丫够猖的啊?我们知道你是‘红孩儿’,外面都传言你一人能打十个八个,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洪衍武照“撅”不误。
“我管你丫是谁呢?爱谁谁!还趁早别说,像你们这种特意来找揍的太多了,说了我也记不住。”
洪衍武两句话,基本等于抽了对方俩嘴巴,于是第二个说话的主儿一听,立马就急眼了。
“你丫也太狂了!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背着个破弓在菜市口瞎逛荡来着?你不但把我们大院儿的人给打了,还扒了他们的军服!是你干的不是?”
洪衍武还没忘那俩小子夺路而逃的狼狈像儿,他轻蔑地一声嗤笑,这才满不在乎地睁开眼。
果然,他面前除了一个十七八岁,身穿将校昵的小子像是首领以外,后面的十几个人,也大多数都穿着军上衣、懒汉鞋,人人手上几乎都拿着弹簧锁和武装带之类的家伙,特别是在这些人的外围,还停着七八辆自行车,不用说,仅凭这些装备和打扮,一看就与穷的掉渣的小老百姓不同。
只可惜他知道这帮“院派”的底细,那都是些喜欢依多为胜,抱团取暖的群集动物,表面上虽颇有些豪踞街头、顾盼自雄的倜傥劲儿,可实则个个都是色厉内荏,喜欢虚张声势的软蛋,一动真格就瞎,单打独斗更没戏,哪儿唬得住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