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天理,北平那个荒蛮地方,竟也能做国朝之都么?”
“话不能这么说,前朝以北平为都,号曰大都,那地方,倒也切实做过国都啊。”
“前朝归前朝,本朝归本朝。应天府自古繁华,交通便利,岂是北平府可比的!”
“兄此言甚是!”
此时正是用膳时间,文人墨客聚于酒楼,不在包厢里,只在外头谈天说地的,便有人议论起了天子迁都这件大事。
听着传进耳朵里的台词,祁元询非但没有生气,还为说话的人默哀起来。
他勤政的皇爷爷这回真真是难得想到微服出巡,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又让一些护卫隐藏在暗中,便带着他出门了。
自从诸王与一众世子、郡王尽皆归藩之后,祁元询就得到了天子的特许,赐居宫中。
懿文太子诸子,封王之后,因封地王府未成、且未曾成婚,仍居东宫,祁元询在宫中的住处,便不能与他们离得太近,又要常接受天子教导,干脆就住在了乾清宫的一个偏殿之中。
乾清宫中偏殿、侧殿数量不少,分出祁元询一个住处实在是绰绰有余,不过这样的盛宠,也不是谁都能有的,他这个皇孙的地位,在天子的强调下,在其他人眼里,更是高了不少了。
赐居乾清宫偏殿后,祁元询便被天子带在身边时刻教导,就连此回出门私访,也是天子担忧他日日待在宫苑之中,不知民间消息,干脆带他出门体察民情,顺便以实事教导于他。
不管是宣武帝还是祁元询,都是知道应天府的士庶对迁都一事的抗拒的。
可是,谁成想,他们祖孙俩在酒楼里落脚才一会儿,连小二上好的菜都还没吃,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准备要送死了。
听到这样的言论,宣武帝的脸登时阴沉下来。
落座的唯有他们祖孙二人,内侍过于暴露身份,天子未带,侍卫们就更不可能与他们同座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