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秦弱将一块玉牌给了白葭兰。他此行就是为了收回此物,却又另予了一块予外人。尽管如此,他并没有觉得可惜,只是对白葭兰叮嘱道:“这是我教中令牌,你收好了,算报答那日你赠我玉佩之礼……往后若遇到什么事情,凡是刻有此符号的店铺商行、钱庄酒家,见符如见人,你只管向他们提要求便是。”
“我明白。”
“……只是我还有一疑问,”秦弱在马背上,灰袍飒飒,一如那日拔箭射匪时的英姿。“那日你与沈兆鳞在密室中行了些什么事……难道你对他也有意么?”
“这是两个问题呀。”
“也是。”
白葭兰觉察到他愁苦的心境,却不能感同身受,只是说:“那邪教擅用迷药,沈大人不慎中计,急于纾解,我便帮了他罢了。只是他好像不大会,到底也不成;你不是说与他情同兄弟么,你帮了我,我再助他;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这当然是天意。”
“你竟是这样理解的,”秦弱将手指插入马鬃,抚摸着,慢慢又重复了道,“你竟是这样想的……”
一群山间的鸟雀在此刻忽而腾起,盘旋在明耀的圆日下。秦弱的声音变得轻微,温和而拘谨地说:“好,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
“小白,你珍重。”
白葭兰点点头,他虽然因为失去同伴而有些寂寞。但也再没有旁的情绪,于是学着对方的话说:“珍重。”
对于秦弱的去向,他没有过问。而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白葭兰心中慢慢有了雏形——那便是到许方去查明玄牝的底细。
白葭兰不着急赶路,白天信步游行,夜里观星辨向,走到琼州和许方边界,就足足用了三天时间。他头戴面纱,也极少与人交谈。有时想做些交易,反而因为弄不清钱财数额而闹出笑话。更有人见他不诸世事,故意尾随。白葭兰比初下天山那时又多了几分见识,略施小计甩开,也因此绕到了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此处是离城区二十余里地外的一处林地,因为地域划分,少有人居住。而竹林外却停靠着一辆马车。马是气宇轩昂的好马,车也是结实宽阔的好车,前面还站着三个做武夫打扮的男子。二人跨坐在车辕上,一人蹲在车下,身形佝偻着。马车上的二人,一边出言奚落,一边用石子类的东西朝他身上扔去。
他三人吵闹了一阵,又一男子从车内钻了出来。此人衣衫散乱,满脸讪色,低声嘟囔了几句后,便一只脚朝着车架底下的地面探去。由于底下的土壤松软,他落地时险些摔倒在地。那二人也并未出手相助,只是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