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打电话过来之前,宋屿墨早已经穿戴整齐待在一楼的偏厅院内,早餐备好,在一张原形木纹的桌上,铺着精美的繁杂条纹桌布,上面是中式的丰富营养餐。
整个宋家放眼望去,也只有宋屿墨和宋夫人的生活作息这样自律到严格的程度,当老宅里另外几个还在梦想里时,母子二人已经坐在院内闲谈很久了。
宋夫人泡了杯清茶,热气弥漫出来,她抬手,腕间翡翠绿的玉镯轻垂着,衬得举手投足的气质无不优雅得体,递到宋屿墨的面前后,才语气缓慢轻柔道:“不是妈要催你,宋纪两家联姻也快有三年了,我们宋家的祖制规矩向来只有长房原配子女来接管家业,屿墨,你爸没本事给你多留几个兄弟帮衬,你又迟迟不跟纪棠生一个,难道要让老爷子召回那几房的子孙回来?”
比起宋夫人用心良苦的劝告,宋屿墨语气没有波澜起伏,神色更是沉静:“您别再怪我爸,要不是宋家的规矩压着他,恐怕他连我也不想生。”
宋夫人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明明嫁进了宋家,已经拥有了豪门圈内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她却喜欢将自己塑造成人淡如菊,与世无争的一面。
只有在亲生儿子的面前,她才会伪装不下去,又想维持着母亲这个身份该有的体面:“你爸就算不愿意继承家业,这宋家也是我们长房的。”
宋屿墨没有反驳这句话,从出生开始,对于老爷子和母亲而言,他的存在就是用来继承家业的工具人。
而宋夫人隐隐担忧的是宋屿墨会走自己父亲的后尘,毕竟基因遗传这种东西,还是不能轻视的。以前是怕宋屿墨年纪轻,学那些纨绔子弟跟被外面的女人纠缠不清,荒废了学业,后来怕着宋屿墨对女人性冷淡。
三年前,她是千方百计从整个豪门名媛圈里,挑了纪棠这么一位美到入骨的女人出来,就是怕随便找个家世好,容貌差点的,自己儿子就更执迷于工作,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了。
现在三年后,宋夫人也一直在暗暗的考察着纪棠能不能胜任宋太太这个身份,之前倒好,除了经常被宋屿墨丢在家里独守空房外,也没闹出什么多大的错来。
最近宋夫人就对纪棠的行为举止很是不满意,话里话外的,动了想催生的意思。
可是宋屿墨不接这话,一提起,就是慢条斯理的说:“我和纪棠都还年轻,不急一时。”
这场早餐,在旁人看来是母子二人和气融融的坐在庭院内闲谈甚欢,也只有距离最近的一位穿着深蓝色旗袍的女管家察觉得到,宋夫人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而不等继续说什么,宋屿墨就被纪棠的一通电话给叫走,提前十分钟结束了用餐。
看着男人挺拔清贵的身影不急不缓的逐渐远去,已经无法与当年那个还在哒哒哒学走路的孩童重合在一起了,恍然间,宋夫人不免感慨起时间过得真快,手指揉了揉太阳穴。